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상 상 2016. 1. 17. 10:29

卷第一百三十

 

宋紀十二】 旃蒙大荒落一年

     太宗明皇帝上之上泰始元年乙巳公元四六五年

  正月乙未朔廢帝改元永光大赦

  丙申魏大赦

  二月丁丑魏主如樓煩宮

  自孝建以來民間盜鑄濫錢商貨不行庚寅更鑄二銖錢形式轉細官錢每出民間即模效之而更薄小無輪郭不磨鑢謂之耒子。」

  三月乙巳魏主還平城

  五月癸卯魏高宗殂魏世祖經營四方國頗虛耗重以內難朝野楚楚高宗嗣之與時消息靜以鎮之懷集中外民心復安甲辰太子弘即皇帝位大赦尊皇后日皇太后

  顯祖時年十二侍中車騎大將軍乙渾專權矯詔殺尚書楊保年平陽公賈愛仁南陽公張天度於禁中侍中司徒平原王陸麗治疾於代郡溫泉乙渾使司衛監穆多侯召之多侯謂麗曰:「渾有無君之心今宮車晏駕王德望素重奸臣所忌宜少淹留以觀之朝廷安靜然後入未晚也。」麗曰:「安有聞君父之喪慮患而不赴者乎!」即馳赴平城乙渾所為多不法麗數爭之戊申渾又殺麗及穆多侯多侯壽之弟也己酉魏以渾為太尉錄尚書事東安王劉尼為司徒尚書左僕射代人和其奴為司空殿中尚書順陽公郁謀誅乙渾渾殺之

  壬子魏以淮南王它為鎮西大將軍儀同三司鎮涼州

  六月魏開酒禁

  壬午加柳元景南豫州刺史加顏師伯丹陽尹

  七月癸巳魏以太尉乙渾為丞相位居諸王上事無大小皆決於渾

  廢帝幼而狷暴及即位始猶難太后大臣及戴法興等未敢自恣太后既殂帝年漸長欲有所為法興輒抑制之謂帝曰:「官所為如此欲作營陽邪!」帝稍不能平所幸閹人華願兒賜與無算法興常加裁減願兒恨之帝使願兒於外察聽風謠願兒言於帝曰:「道路皆言宮中有二天子法興為真天子官為贗天子。』且官居深宮與人物不接法興與太宰柳共為一體往來門客恆有數百內外士庶莫不畏服法興是孝武左右久在宮闈今與它人作一家深恐此坐席非復官有。」帝遂發詔免法興遣還田裡仍徙遠郡八月辛酉賜法興死解巢尚之舍人

  員外散騎侍郎東海奚顯度亦有寵於世祖常典作役課督苛虐捶撲慘毒人皆苦之帝常戲曰:「顯度為百姓患比當除之。」左右因唱諾即宣旨殺之

  尚書右僕射領衛尉卿丹陽尹顏師伯居權日久海內輻湊驕奢淫恣為衣冠所疾帝欲親朝政庚午以師伯為尚書左僕射解卿以吏部尚書王彧為右僕射分其權任師伯始懼

  世祖多猜忌王公大臣重足屏息莫敢妄相過從世祖殂太宰義恭等皆相賀曰:「今日始免橫死矣!」甫過山陵義恭與柳元景顏師伯等聲樂酣飲不捨晝夜帝內不能平既殺戴法興諸大臣無不震懾各不自安於是元景師伯密謀廢帝立義恭日夜聚謀而持疑不能決元景以其謀告沈慶之慶之與義恭素不厚又師伯常專斷朝事不與慶之參懷謂令史曰:「沈公爪牙耳安得預政事!」慶之恨之乃發其事

  癸酉帝自帥羽林兵討義恭殺之並其四子斷絕義恭支體分裂腸胃挑取眼睛以蜜漬之謂之鬼目粽」。別遣使者稱詔召柳元景以兵隨之左右奔告兵刃非常」。元景知禍至入辭其母整朝服乘車應召弟車騎司馬叔仁戎服帥左右壯士欲拒命元景苦禁之既出巷軍士大至元景下車受戮容色恬然並其八子六弟及諸侄獲顏帥伯於道殺之並其六子又殺廷尉劉德願改元景和文武進位二等遣使誅湘州刺史江夏世子伯禽自是公卿以下皆被捶曳如奴隸矣

  帝在東宮多過失世祖欲廢之而立新安王子鸞侍中袁覬盛稱太子好學有日新之美」,世祖乃止帝由是德之既誅群公欲引進覬任以朝政遷為吏部尚書與尚書左丞徐爰皆以誅義恭等功賜爵縣子

  徐爰便僻善事人頗涉書傳自元嘉初入侍左右豫參顧問既長於附會又飾以典文故為太祖所任遇大明之世委寄尤重時殿省舊人多見誅逐唯爰巧於將迎始終無迕廢帝待之益厚群臣莫及帝每出常與沈慶之及山陰公主同輦爰亦預焉

  山陰公主帝姊也適駙馬都尉何戢偃之子也公主尤淫恣嘗謂帝曰:「妾與陛下男女雖殊俱托體先帝陛下六宮萬數而妾唯駙馬一人事太不均。」帝乃為公主置面首左右三十人進爵會稽郡長公主秩同郡王吏部郎褚淵貌美公主就帝請以自侍帝許之淵侍公主十日備見逼迫以死自誓乃得免湛之之子也

  帝令太廟別畫祖考之像帝入廟指高祖像曰:「渠大英雄生擒數天子。」指太祖像曰:「渠亦不惡但末年不免兒斫去頭。」指世祖像曰:「渠大齇鼻如何不齇?」立召畫工令齇之

  以建安王休仁為雍州刺史湘東王彧為南豫州刺史皆留不遣

  甲戌以司徒揚州刺史豫章王子尚領尚書令乙亥以始興公沈慶之為侍中太尉慶之固辭征青冀二州刺史王玄謨為領軍將軍

  魏葬文成皇帝於金陵廟號高宗

  九月癸巳帝如湖熟戊戌還建康

  新安王子鸞有寵於世祖帝疾之辛丑遣使賜子鸞死又殺其母弟南海王子師及其母妹發殷貴妃墓又欲掘景寧陵太史以為不利於帝乃止

  金紫光祿大夫謝莊為殷貴妃:「贊軌堯門。」帝以莊比貴妃於鉤弋夫人欲殺之或說帝曰:「死者人之所同一往之苦不足為困莊生長富貴今系之尚方使知天下苦劇然後殺之未晚也。」帝從之

  徐州刺史義陽王昶素為世祖所惡民間每訛言昶當反是歲訛言尤甚廢帝常謂左右曰:「我即大位以來遂未嘗戒嚴使人邑邑!」昶使典簽蘧法生奉表詣建康求入朝帝謂法生曰:「義陽與太宰謀反我正欲討之今知求還甚善!」又屢詰問法生:「義陽謀反何故不啟?」法生懼逃還彭城帝因此用兵己酉下詔討昶內外戒嚴帝自將兵渡江命沈慶之統諸軍前驅

  法生至彭城昶即聚兵反移檄統內諸郡皆不受命斬昶使將佐文武悉懷異心昶知事不成棄母攜愛妾夜與數十騎開北門奔魏昶頗涉學能屬文魏人重之使尚公主拜侍中征南將軍駙馬都尉賜爵丹陽王

  吏部尚書袁覬始為帝所寵任俄而失指待遇頓衰使有司糾奏其罪白衣領職覬懼詭辭求出甲寅以覬為督雍梁等四州諸軍事雍州刺史覬舅蔡興宗謂之曰:「襄陽星惡何可往?」覬曰:「『白刃交前不救流矢。』今者之行唯願生出虎口耳且天道遼遠何必皆驗!」

  是時臨海王子頊為都督荊湘等八州諸軍事荊州剌史朝廷以興宗為子頊長史南郡太守行府州事興宗辭不行覬說興宗曰:「朝廷形勢人所共見在內大臣朝不保夕舅今出居陝西為八州行事覬在襄地勝兵強去江陵咫尺水陸流通若朝廷有事可以共立桓文之功豈比受制凶狂臨不測之禍乎今得間不去後復求出豈可得邪!」興宗曰:「吾素門平進與主上甚疏未容有患宮省內外人不自保會應有變若內難得弭外釁未必可量汝欲在外求全我欲居中免禍各行其志不亦善乎!」

  覬於是狼狽上路猶慮見追行至尋陽喜曰:「今始免矣。」鄧琬為晉安王子勳鎮軍長史尋陽內史行江州事覬與之款狎過常每清閒必盡日窮夜覬與琬人地本殊見者知其有異志矣尋復以興宗為吏部尚書

  戊午解嚴帝因自白下濟江至瓜步

  沈慶之復啟聽民私鑄錢由是錢貨亂敗千錢長不盈三寸大小稱此謂之鵝眼錢」;劣於此者謂之綖環錢」;貫之以縷入水不沉隨手破碎市井不復料數十萬錢不盈一掬斗米一萬商貨不行

  十月丙寅帝還建康

  帝舅東陽太守王藻尚世祖女臨川長公主公主妒譖藻於帝己卯藻下獄死

  會稽太守孔靈符所至有政績以忤犯近臣近臣譖之帝遣使鞭殺靈符並誅其二子

  寧朔將軍何邁瑀之子也尚帝姑新蔡長公主帝納公主於後宮謂之謝貴嬪詐言公主薨殺宮婢送邁等殯葬行喪禮庚辰拜貴嬪為夫人加鸞輅龍旂出警入蹕邁素豪俠多養死士謀因帝出遊廢之立晉安王子勳事洩十一月壬辰帝自將兵誅邁

  沈慶之既發顏柳之謀遂自暱於帝數盡言規諫帝浸不悅慶之懼禍杜門不接賓客嘗遣左右范羨至吏部尚書蔡興宗所興宗使羨謂慶之曰:「公閉門絕客以避悠悠請托者耳如興宗非有求於公者也何為見拒!」慶之使羨邀興宗

  興宗往見慶之因說之曰:「主上比者所行人倫道盡率德改行無可復望今所忌憚唯在於公百姓喁喁所瞻賴者亦在公一人而已公威名素著天下所服今舉朝遑遑人懷危怖指麾之日誰不響應如猶豫不斷欲坐觀成敗豈推旦暮及禍四海重責將有所歸僕蒙眷異常故敢盡言願公詳思其計。」慶之曰:「僕誠知今日憂危不復自保但盡忠奉國始終以之當委任天命耳加老退私門兵力頓闕雖欲為之事亦無成。」興宗曰:「當今懷謀思奮者非欲邀功賞富貴正求脫朝夕之死耳殿中將帥唯聽外間消息若一人唱首則俯仰可定況公統戎累朝舊日部曲布在宮省受恩者多沈修之輩皆公家子弟耳何患不從且公門徒義附並三吳勇士殿中將軍陸攸之公之鄉人今入東討賊大有鎧仗在青溪未發公取其器仗以配衣麾下使陸攸之帥以前驅僕在尚書中自當帥百僚按前代故事更簡賢明以奉社稷天下之事立定矣朝廷諸所施為民間傳言公悉豫之公今不決當有先公起事者公亦不免附從之禍聞車駕屢幸貴第酣醉淹留又聞屏左右獨入閣內此萬世一時不可失也!」慶之曰:「感君至言然此大事非僕所能行事至固當抱忠以沒耳。」

  青州刺史沈文秀慶之弟子也將之鎮帥部曲出屯白下亦說慶之曰:「主上狂暴如此禍亂不久而一門受其寵任萬物皆謂與之同心且若人愛憎無常猜忍特甚不測之禍進退難免今因此眾力圖之易於反掌機會難值不可失也。」再三言之至於流涕慶之終不從文秀遂行

  及帝誅何邁量慶之必當入諫先閉青溪諸橋以絕之慶之聞之果往不得進而還帝乃使慶之從父兄子直閣將軍攸之賜慶之藥慶之不肯飲攸之以被掩殺之時年八十慶之子侍中文叔欲亡恐如太宰義恭被支解謂其弟中書郎文季曰:「我能死爾能報。」遂飲慶之之藥而死弟秘書郎昭明亦自經死文季揮刀馳馬而去追者不敢逼遂得免帝詐言慶之病薨贈侍中太尉謚曰忠武公葬禮甚厚

  領軍將軍王玄謨數流涕諫帝以刑殺過差帝大怒玄謨宿將有威名道路訛言玄謨已見誅蔡興宗嘗為東陽太守玄謨典簽包法榮家在東陽玄謨使法榮至興宗所興宗謂法榮曰:「領軍殊當憂懼。」法榮曰:「領軍比日殆不復食夜亦不眠恆言收己在門不保俄頃。」興宗曰:「領軍憂懼當為方略那得坐待禍至!」因使法榮勸玄謨舉事玄謨使法榮謝曰:「此亦未易可行期當不洩君言。」

  右衛將軍劉道隆為帝所寵任專典禁兵興宗嘗與之俱從帝夜出道隆過興宗車後興宗曰:「劉君比日思一閒寫。」道隆解其意掐興宗手曰:「蔡公勿多言!」

  壬寅立皇后路氏太皇太后弟道慶之女也

  帝畏忌諸父恐其在外為患皆聚之建康拘於殿內毆捶陵曳無復人理湘東王彧建安王休仁山陽王休祐皆肥壯帝為竹籠盛而稱之以彧尤肥謂之豬王」,謂休仁為殺王」,休祐為賊王」。以三王年長尤惡之常錄以自隨不離左右東海王禕性凡劣謂之驢王」;桂陽王休范巴陵王休若年尚少故並得從容嘗以木槽盛飯並雜食攪之掘地為坑實以泥水裸彧內坑中使以口就槽食之用為歡笑前後欲殺三王以十數休仁多智數每以談笑佞諛說之故得推遷

  少府劉曚妾孕臨月帝迎入後宮俟其生男欲立為太子彧嘗忤旨帝裸之縛其手足貫之以杖使人提付太官:「今日屠豬!」休仁笑曰:「豬未應死。」帝問其故休仁曰:「待皇太子生殺豬取其肝肺。」帝怒乃解:「且付廷尉。」一宿釋之丁未曚妾生子名曰皇子為之大赦賜為父後者爵一級

  帝又以太祖世祖在兄弟數皆第三江州刺史晉安王子勳亦第三故惡之因何邁之謀使左右硃景雲送藥賜子勳死景雲至湓口停不進子勳典簽謝道邁主帥潘欣之侍書褚靈嗣聞之馳以告長史鄧琬泣涕請計琬曰:「身南土寒士蒙先帝殊恩以愛子見托豈得惜門戶百口期當以死報效幼主昏暴社稷危殆雖曰天子事猶獨夫今便指帥文武直造京邑與群公卿士廢昏立明耳。」戊申琬稱子勳教令所部戒嚴子勳戎服出聽事集僚佐使潘欣之口宣旨諭之四座未對錄事參軍陶亮首請效死前驅眾皆奉旨乃以亮為咨議參軍領中兵總統軍事功曹張沈為咨議參軍統作舟艦南陽太守沈懷寶岷山太守薛常寶彭澤令陳紹宗等並為將帥帝使荊州錄送前軍長史荊州行事張悅至湓口琬稱子勳命釋其桎梏迎以所乘車以為司馬暢之弟也悅二人共掌內外眾事遣將軍俞伯奇帥五百人斷大雷禁絕商旅及公私使命遣使上諸郡民丁收斂器械旬日之內得甲士五千人出頓大雷於兩岸築壘又以巴東建平二郡太守孫沖之為咨議參軍領中兵與陶亮並統前軍移檄遠近

  戊午帝召諸妃主列於前強左右使辱之南平王鑠妃江氏不從帝怒殺妃三子南平王敬猷廬陵王敬先安南侯敬淵鞭江妃一百

  先是民間訛言湘中出天子帝將南巡荊湘二州以厭之明旦欲先誅湘東王彧然後發

  帝既殺諸公恐群下謀己以直閣將軍宗越譚金童太一沈攸之等有勇力引為爪牙賞賜美人金帛充牣其家趙等久在殿省眾所畏服皆為帝盡力帝恃之益無所顧憚恣為不道中外騷然左右宿衛之士皆有異志而畏越等不敢發時三王久幽不知所為湘東王彧主衣會稽阮佃夫內監吳興王道隆學官令臨淮李道兒與直閣將軍柳光世及帝左右琅邪淳於文祖等陰謀弒帝帝以立後故假諸王閹人彧左右錢藍生亦在中彧密使候帝動止

  先是帝游華林園竹林堂使宮人裸相逐一人不從命斬之夢在竹林堂有女子罵曰:「帝悖虐不道明年不及熟矣!」帝於宮中求得一人似所夢者斬之又夢所殺者罵曰:「我已訴上帝矣!」於是巫覡言竹林堂有鬼是日晡時帝出華林園建安王休仁山陽王休祐會稽公主並從湘東王彧獨在秘書省不被召益憂懼

  帝素惡主衣吳興壽寂之見輒切齒阮佃夫以其謀告寂之及外監典事東陽硃幼細鎧主南彭城姜產之細鎧將晉陵王敬則中書舍人戴明寶寂之等聞之皆響應幼豫約勒內外使錢藍生密報休仁休祐時帝欲南巡腹心宗越等並聽出外裝束唯隊主樊僧整防華林閣柳光世與僧整鄉人因密邀之僧整即受命凡同謀十餘人阮佃夫慮力少不濟更欲招合壽寂之曰:「謀廣或洩不煩多人。」其夕帝悉屏侍衛與群巫及綵女數百人射鬼於竹林堂事畢將奏樂壽寂之抽刀前入姜產之次之淳於文祖等皆隨其後休仁聞行聲甚疾謂休祐曰:「事作矣!」相隨奔景陽山帝山寂之至引弓射之不中綵女皆迸走帝亦走大呼寂寂者三寂之追而弒之宣令宿衛曰:「湘東王受太皇太后令除征主今已平定。」殿省惶惑未知所為

  休仁就秘書省見湘東王即稱臣引升西堂登御座召見諸大臣於時事起倉猝王失履跣至西堂猶著烏帽坐定休仁呼主衣以白帽代之令備羽儀雖未即位凡事悉稱令書施行宣太皇太后令數廢帝罪惡命湘東王纂承皇極及時宗越等始入湘東王撫接甚厚廢帝母弟司徒揚州刺史豫章王子尚頑悖有兄風己未湘東王以太皇太后令賜子尚及會稽公主死建安王休仁等始得出居外捨釋謝莊之囚廢帝猶橫屍太醫閣口蔡興宗謂尚書右僕射王彧曰:「此雖凶悖要是天下之主宜使喪禮粗足若直如此四海必將乘人。」乃葬之秣陵縣南

  湘東王母沈婕妤早卒路太后養之王事太后甚謹太后愛王亦篤王既弒廢帝欲慰太后心下令以太后弟子休之為黃門侍郎茂之為中書侍郎論功行賞壽寂之等十四人皆封縣侯縣子

  十二月庚申朔以東海王禕為中書監太尉進鎮軍將軍江州刺史晉安王子勳為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癸亥以建安王休仁為司徒尚書令揚州刺史以山陽王休祐為荊州刺史桂陽王休范為南徐州刺史乙丑徙安陸王子綏為江夏王

  丙寅湘東王即皇帝位大赦改元其廢帝時昏制謬封並皆刊削

  庚午以右衛將軍劉道隆為中護軍道隆暱於廢帝嘗無禮於建安太妃至是建安王休仁求解職明帝乃賜道隆死

  宗越譚金童太一等雖為上所撫接內不自安上亦不欲使居中從容謂曰:「卿等遭罹暴朝勤勞日久應得自養之地兵馬大郡隨卿等所擇。」越等素已自疑聞之皆相顧失色因謀作亂以告沈攸之攸之以聞上收越等下獄死攸之復入直閣

  辛未徙臨賀王子產為南平王晉熙王子輿為廬陵王

  壬申以尚書右僕射王景文為尚書僕射景文即彧也避上名以字行

  乙亥追尊沈太妃曰宣太后陵曰崇寧

  豫州刺史山陽王休祐入朝以長史南梁郡太守陳郡殷琰行府州事及休祐徙荊州即以琰為督豫司二州諸軍事豫州刺史

  有司奏路太后宜即前號移居外宮上不許戊寅尊路太后為崇憲皇太后居崇憲宮供奉禮儀不異舊日立妃王氏為皇后景文之妹也

  罷二銖錢禁鵝眼綖環錢餘皆通用

  江州佐吏得上所下令書皆喜共造鄧琬:「暴亂既除殿下又開黃閣實為公私大慶。」琬以晉安王子勳次第居三又以尋陽起事與世祖同符謂事必有成取令書投地曰:「殿下當開端門黃閣是吾徒事耳!」眾皆駭愕琬更與陶亮等繕治器甲徵兵四方

  袁顗既至襄陽即與咨議參軍劉胡繕修兵械簡集士卒詐稱被太皇太后令使其起兵即建牙馳檄奉表勸子勳即大位

  辛巳更以山陽王休祐為江州刺史荊州刺史臨海王子頊即留本任

  先是廢帝以邵陵王子元為湘州刺史中兵參軍沈仲玉為道路行事至鵲頭聞尋陽兵起不敢進琬遣數百人劫迎之令子勳建牙於桑尾傳檄建康:「孤志遵前典黜幽陟明。」又謂上轎害明茂篡竊天寶干我昭穆寡我兄弟藐孤同氣猶有十三聖靈何辜而當乏饗。」

  郢州刺史安陸王子緩承子勳初檄欲攻廢帝聞廢帝已隕即解甲下標既而聞江雍猶治兵郢府行事苟卞之大懼即遣咨議領中兵參軍鄭景玄帥軍馳下並送軍糧荊州行事孔道存奉刺史臨海王子頊會稽將佐奉太守尋陽王子房皆舉兵以應子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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