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상 상 2016. 1. 17. 10:32

卷第一百三十二

 

宋紀十四】 起強圉協洽盡上章閹茂凡四年

     太宗明皇帝中泰始三年丁未公元四六七年

  正月張永等棄城夜遁會天大雪泗水冰合永等棄船步走士卒凍死者太半手足斷者什七八尉元邀其前薛安都乘其後大破永等於呂梁之東死者以萬數枕屍六十餘里委棄軍資器械不可勝計永足指亦墮與沈攸之僅以身免南秦二州刺史垣恭祖等為魏所虜上聞之召蔡興宗以敗書示之:「我愧卿甚!」永降號左將軍攸之免官以貞陽公領職還屯淮陰由是失淮北四州及豫州淮西之地

  裴子野論曰昔齊桓矜於葵丘而九國叛曹公不禮張松而天下分一失毫釐其差遠矣太宗之初威令所被不滿百里卒有離心士無固色而能開誠心布款實莫不感恩服德致命效死故西摧北蕩寓內褰開既而六軍獻捷方隅束手天子欲賈其餘威師出無名長淮以北倏忽為戎惜乎若以向之虛懷不驕不伐則三叛奚為而起哉高祖蟣虱生介冑經啟疆場後之子孫日蹙百里播獲堂構豈雲易哉魏尉元以彭城兵荒之後公私困竭請發冀兗四州粟取張永所棄船九百艘沿清運載以賑新民魏朝從之

  魏東平王道符反於長安殺副將駙馬都尉萬古真等丙午司空和其奴等將殿中兵討之丁未道符司馬段太陽攻道符斬之以安西將軍陸真為長安鎮將以撫之道符翰之子也

  閏月魏以頓丘王李峻為太宰

  沈文秀崔道固為土人所攻遣使乞降於魏且請兵自救

  二月魏西河公石自懸瓠引兵攻汝陰太守張超不克退屯陳項議還長社待秋擊之鄭羲曰:「張超蟻聚窮命糧食已盡不降當走可翹足而待也今棄之遠去超修城浚隍積薪儲谷更來恐難圖矣。」石不從遂還長社

  尋陽既平帝遣沈文秀弟文炳以詔書諭文秀又遣輔國將軍劉懷珍將馬步三千人與文炳偕行未至值張永等敗退懷珍還鎮山陽文秀攻青州刺史明僧暠帝使懷珍帥龍驤將軍王廣之將五百騎步卒二千人浮海救之至東海僧暠已退保東萊懷珍進據朐城眾心兇懼欲且保郁洲懷珍曰:「文秀欲以青州歸索虜計齊之士民安肯甘心左衽邪今揚兵直前宣佈威德諸城可飛書而下奈何守此不進自為沮撓乎!」遂進至黔陬文秀所署高密平昌二郡太守棄城走懷珍送致文炳達朝廷意文秀猶不降百姓聞懷珍至皆喜文秀所署長廣太守劉桃根將數千人戍不其城懷珍軍於洋水眾謂且宜堅壁伺隙懷珍曰:「今眾少糧竭懸軍深入正當以精兵速進掩其不備耳。」乃遣王廣之將百騎襲不其城拔之文秀聞諸城皆敗乃遣使請降帝復以為青州刺史崔道固亦請降復以為冀州刺史懷珍引還

  魏濟陰王小新成卒

  沈攸之之自彭城還也留長水校尉王玄載守下邳積射將軍沈韶守宿豫睢陵淮陽皆留兵戌之玄載玄謨之從弟也時東平太守申纂守無鹽幽州刺史劉休賓守梁鄒并州刺史清河房崇吉守升城輔國將軍清河張讜守團城及兗州刺史王整蘭陵太守桓忻肥城糜溝垣苗等戍皆不附於魏休賓乘民之兄子也

  魏遣平東將軍長孫陵等將兵赴青州征南大將軍慕容白曜將騎五萬為之繼援白曜燕太祖之玄孫也白曜至無鹽欲攻之將佐皆以為攻具未備不宜遽進左司馬范陽酈范曰:「今輕軍遠襲深入敵境豈宜淹緩且申纂必謂我軍來速不暇攻圍將不為備今若出其不意可一鼓而克。」白曜曰:「司馬策是也。」乃引兵偽退申纂不復設備白曜夜中部分三月甲寅旦攻城食時克之纂走追擒殺之白曜欲盡以無鹽人為軍賞酈范曰:「形勝之地宜遠為經略今王師始入其境人心未洽連城相望鹹有拒守之志苟非以德信懷之未易平也。」白曜曰:「!」皆免之

  白曜將攻肥城酈范曰:「肥城雖小攻之引日勝之不能益軍勢不勝足以挫軍威彼見無鹽之破死傷塗地不敢不懼若飛書告諭縱使不降亦當逃散。」白曜從之肥城果潰獲粟三十萬斛白曜謂范曰:「此行得卿三齊不足定也。」遂取垣苗麋溝二戍一旬中連拔四城威震齊土

  丙子以尚書左僕射蔡興守為郢州刺史

  房崇吉守升城勝兵者不過七百人慕容白曜築長圍以攻之自二月至於夏四月乃克之白曜忿其不降欲盡坑城中人參軍事昌黎韓麒麟諫曰:「今勍敵在前而坑其民自此以東諸城人自為守不可克也師老糧盡外寇乘之此危道也。」白曜乃慰撫其民各使復業

  崇吉脫身走崇吉母傅氏申纂妻賈氏與濟州刺史盧度世有中表親然已疏遠及為魏所虜度世奉事甚恭贍給優厚度世閨門之內和而有禮雖世有屯夷家有貧富百口怡怡豐儉同之

  崔道固閉門抿魏沈文秀遣使迎降於魏請兵援接白曜欲遣兵赴之酈范曰:「文秀室家墳墓皆在江南擁兵數萬城固甲堅強則拒戰屈則遁去我師未逼其城無朝夕之急何所畏忌而遽求援軍且觀其使者視下而色愧語煩而志怯此必挾詐以誘我不可從也不若先取歷城克盤陽下梁鄒平樂陵然後按兵徐進不患其不服也。」白曜曰;「崔道固等兵力單弱不敢出戰吾通行無礙直抵東陽彼自知必亡故望風求服夫又何疑!」范曰:「歷城兵多糧足非朝夕可拔文秀坐據東陽為諸城根本今多遣兵則無以攻歷城少遣兵則不足以制東陽若進為文秀所拒退為諸城所邀腹背受敵必無全理願更審計無墮賊彀中。」白曜乃止文秀果不降

  魏尉元上表稱:「彭城賊之要籓不有重兵積粟則不可固守若資儲既廣雖劉彧師徒悉起不敢窺淮北之地。」又言:「若賊向彭城必由清泗過宿豫歷下邳趨青州亦由下邳沂水經東安此數者皆為賊用師之要今若先定下邳平宿豫鎮淮陽戍東安則青冀諸鎮可不攻而克若四城不服冀雖拔百姓狼顧猶懷僥倖之心臣愚以為宜釋青冀之師先定東南之地斷劉彧北顧之意絕愚民南望之心夏水雖盛無津途可由冬路雖通無高城可固如此則淮北自舉暫勞永逸兵貴神速久則生變若天雨既降彼或因水通運糧益眾規為進取恐近淮之民翻然改圖冀二州猝未可拔也。」

  五月壬戌以太子詹事袁粲為尚書右僕射

  沈攸之自送運米至下邳魏人遣清泗間人詐攸之云:「薛安都欲降求軍迎接。」軍副吳喜請遣千人赴之攸之不許既而來者益多喜固請不已攸之乃集來者告之曰:「君諸人既有誠心若能與薛徐州子弟俱來者皆即假君以本鄉縣唯意所欲如其不爾無為空勞往還。」自是一去不返攸之使軍主彭城陳顯達將千人助戍下邳而還

  薛安都子伯令亡命梁雍之間聚黨數千人攻陷郡縣七月雍州刺史巴陵王休若遣南陽太守張敬兒等擊斬之

  上復遣中領軍沈攸之等擊彭城攸之以為清泗方涸糧運不繼固執以為不可使者七返上怒強遣之八月壬寅以攸之行南兗州刺史將兵北出使行徐州事蕭道成將千人鎮淮陰道成收養豪俊賓客始盛

  魏之入彭城也垣崇祖將部曲奔朐山據之遣使來降蕭道成以為朐山戍主朐山濱海孤絕人情未安崇祖浮舟水側欲有急則逃入海魏東徐州刺史成固公戍C102崇祖部將有罪亡降魏成固公遣步騎二萬襲朐山去城二十里崇祖方出送客城中人驚懼皆下船欲去崇祖還謂腹心曰:「虜非有宿謀承叛者之言而來耳易誑也今得百餘人還事必濟矣但人情一駭不可斂集卿等可亟去此一里外大呼而來云:『艾塘義人已得破虜須戍軍速往相助逐之。』」舟中人果喜爭上岸崇祖引入據城遣羸弱入島人持兩炬火登山鼓噪魏參騎以為軍備甚盛乃退上以崇祖為北琅邪蘭陵二郡太守

  垣榮祖亦自彭城奔朐山以奉使不效畏罪不敢出往依蕭道成於淮陰榮祖少學騎射或謂之曰:「武事可畏何不學書!」榮祖曰:「昔曹公父子上馬橫槊下馬談詠此於天下可不負飲食矣君輩無自全之伎何異犬羊乎!」劉善明從弟僧副將部曲二千人避魏居海島道成亦召而撫之

  魏於天宮寺作大像高四十三尺用銅十萬斤黃金六百斤

  魏尉元遣孔伯恭帥步騎一萬拒沈攸之又以攸之前敗所喪士卒瘃墮膝行者悉還攸之以沮其氣上尋悔遣攸之等復召使還攸之至焦墟去下邳五十餘里陳顯達引兵迎攸之至睢清口伯恭擊破之攸之引兵退伯恭追擊之攸之大敗龍驤將軍姜彥之等戰沒攸之創重入保顯達營丁酉夜眾潰攸之輕騎南走委棄軍資器械以萬計還屯淮陰尉元以書諭徐州刺史王玄載玄載棄下邳走魏以隴西辛紹先為下邳太守紹先不尚苛察務舉大綱教民治生禦寇而已由是下邳安之

  孔伯恭進攻宿豫宿豫戍將魯僧遵亦棄城走魏將孔大恆等將千騎南攻淮陽淮陽太守崔武仲焚城走

  慕容白曜進屯瑕丘崔道固之未降也綏邊將軍房法壽為王玄邈司馬屢破道固軍歷城人畏之及道固降皆罷兵道固畏法壽扇動百姓迫遣法壽使還建康會從弟崇吉自升城來以母妻為魏所獲謀於法壽法壽雅不欲南行怨道固迫之時道固遣兼治中房靈賓督清河廣川二郡事戍磐陽法壽乃與崇吉謀襲磐陽據之降於慕容白曜以贖崇吉母妻道固遣兵攻之白曜自瑕丘遣將軍長孫觀救磐陽道固兵退白曜表冠軍將軍韓麒麟與法壽對為冀州刺史以法壽從弟靈民思順靈悅伯憐伯玉叔玉思安幼安等八人皆為郡守

  白曜自瑕丘引兵攻崔道固於歷城遣平東將軍長孫陵等攻沈文秀於東陽道固拒守不降白曜築長圍守之陵等至東陽文秀請降陵等入其西郭縱士卒暴掠文秀悔怒閉城拒守擊陵等破之陵等退屯清西屢進攻城不克

  癸卯大赦

  戊申魏主李夫人生子宏夫人惠之女也馮太后自撫養宏頃之還政於魏主魏主始親國事勤於為治賞罰嚴明拔清節黜貪污於是魏之牧守始有以廉潔著聞者

  太中大夫徐爰自太祖時用事素不禮於上上銜之詔數其奸佞之罪徙交州

  十月辛巳詔徙義陽王昶為晉熙王使員外郎李豐以金千兩贖昶於魏魏人弗許使昶與上書為兄弟之儀上責其不稱臣不答魏主復使昶與上書昶辭曰:「臣本實彧兄未經為臣若改前書事為二敬敬或不改彼所不納臣不敢奉詔。」乃止魏人愛重昶凡三尚公主

  十一月乙卯分徐州置東徐州以輔國將軍張讜為刺史

  十二月庚戌以幽州刺史劉休賓為兗州刺史休賓之妻崔邪利之女也生子文曄與邪利皆沒於魏慕容白曜將其妻子至梁鄒城下示之休賓密遣主簿尹文達至歷城見白曜且視其妻子休賓欲降而兄子聞慰不可白曜使人至城下呼曰:「劉休賓數遣人來見僕射約降何故違期不至!」由是城中皆知之共禁制休賓不得降魏兵圍之

  魏西河公石復攻汝陰汝陰有備無功而還常珍奇雖降於魏實懷貳心劉勉復以書招之會西河公石攻汝陰珍奇乘虛燒劫懸瓠驅掠上蔡安成平輿三縣民屯於灌水

     太宗明皇帝中泰始四年戊申公元四六八年

  正月己未上祀南郊大赦

  魏汝陽司馬趙懷仁帥眾寇武津豫州刺史劉勉遣龍驤將軍申元德擊破之又斬魏於都公閼於拔於汝陽台東獲運車千三百乘魏復寇義陽勉使司徒參軍孫台瓘擊破之

  淮西民賈元友上書陳伐魏取陳蔡之策上以其書示劉勉勉上言:「元友稱虜主幼弱內外多難天亡有期』。臣以為虜自去冬蹈藉王土磐據數郡百姓殘亡今春以來連城圍逼國家未能復境何暇滅虜元友所陳率多夸誕狂謀皆非實言之甚易行之甚難臣竊尋元嘉以來傖荒遠人多干國議負擔歸闕皆勸討虜從來信納皆貽後悔境上之人唯視強弱王師至彼必壺漿候塗裁見退軍便抄截蜂起此前後所見明驗非一也。」上乃止

  魏尉元遣使說東徐州刺史張讜讜以團城降魏魏以中書侍郎高閭與讜對為東徐州刺史李璨與畢眾敬對為東兗州刺史無又說兗州刺史王整蘭陵太守桓忻忻皆降於魏魏以元為開府儀同三司都督徐北兗三州諸軍事徐州刺史鎮彭城召薛安都畢眾敬入朝至平城魏以上客待之群從皆封侯賜第宅資給甚厚

  慕容白曜圍歷城經年二月庚寅拔其東郭癸巳崔道固面縛出降白曜遣道固之子景業與劉文曄同至梁鄒劉休賓亦出降白曜送道固休賓及其僚屬於平城

  辛丑以前龍驤將軍常珍奇為都督司北豫二州諸軍事司州刺史魏西河公石攻之珍奇單騎奔壽陽

  乙巳車騎大將軍曲江莊公王玄謨卒

  三月魏慕容白曜進圍東陽

  上以崔道固兄子僧祐為輔國將軍將兵數千從海道救歷城至不其聞歷城已沒遂降於魏

  交州刺史劉牧卒州人李長仁殺牧北來部曲據州反自稱刺史

  廣州刺史羊希使晉康太守沛郡劉思道伐俚思道違節度失利希遣收之思道自帥所領攻州希兵敗而死龍驤將軍陳伯紹將兵伐俚擊思道擒斬之玄保之兄子也

  四月己卯復減郡縣田租之半

  徙東海王禕為廬江王山陽王休祐為晉平王上以廢帝謂禕為驢王故以廬江封之

  劉勉敗魏兵於許昌

  魏以南郡公李惠為征南大將軍儀同三司都督關右諸軍事雍州刺史進爵為王

  五月乙卯魏主畋於崞山道如繁畤辛酉還宮

  六月魏以昌黎王馮熙為太傅太后之兄也

  七月庚申以驍騎將軍蕭道成為南兗州刺史

  八月戊子以南康相劉勃為交州刺史

  上以沈文秀之弟征北中兵參軍文靜為輔國將軍統高密等五郡軍事自海道救東陽至不其城為魏所斷因保城自固魏人攻之不克

  辛卯分青州置東青州以文靜為刺史

  九月辛亥魏立皇叔楨為南安王長壽為城陽王太洛為章武王休為安定王

  十月癸酉朔日有食之發諸州兵北伐

  十一月李長仁遣使請降自貶行州事許之

  十二月魏人拔不其城殺沈文靜入東陽西郭

  義嘉之亂巫師請發修寧陵戮玄宮為厭勝是歲改葬昭太后

  先是中書侍郎舍人皆以名流為之太祖始用寒士秋當世祖猶雜選士庶巢尚之戴法興皆用事及上即位盡用左右細人游擊將軍阮佃夫中書通事舍人王道隆員外散騎侍郎楊運長等並參預政事權亞人主戴所不及也佃夫尤恣橫人有順迕禍福立至大納貨賂所餉減二百匹絹則不報書園宅飲饌過於諸王妓樂服飾宮掖不如也朝士貴賤莫不自結僕隸皆不次除官捉車人至虎賁中郎部馬士至員外郎

     太宗明皇帝中泰始五年己酉公元四六九年

  正月癸亥上耕籍田大赦

  沈文秀守東陽魏人圍之三年外無救援士卒晝夜拒戰甲冑生蟣虱無離叛之志乙丑魏人拔東陽文秀解戎服正衣冠取所持節坐齋內魏兵交至:「沈文秀何在?」文秀厲聲曰:「身是!」魏人執之去其衣縛送慕容白曜使之拜文秀曰:「各兩國大臣何拜之有!」白曜還其衣為之設饌鎖送平城魏主數其罪而宥之待為下客給惡衣疏食既而重其不屈稍嘉禮之拜外都下大夫於是青冀之地盡入於魏矣二月己卯魏以慕容白曜為都督青東徐三州諸軍事征南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青州刺史進爵濟南王白曜撫御有方東人安之

  魏自天安以來比歲旱饑重以青徐用兵山東之民疲於賦役顯祖命因民貧富為三等輸租之法等為三品上三品輸平城中輸它州下輸本州魏舊制常賦之外有雜調十五至是悉罷之由是民稍贍給

  河東柳欣慰等謀反欲立太尉廬江王禕禕自以於帝為兄而帝及諸兄弟皆輕之遂與欣慰等通謀相酬和征北咨議參軍杜幼文告之丙申詔降禕為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南豫州刺史出鎮宣城帝遣腹心楊運長領兵防衛欣慰等並伏誅

  三月魏人寇汝陰太守楊文萇擊卻之

  四月丙申魏大赦

  五月魏徙青齊民於平城置升城歷城民望於桑干立平齊郡以居之自餘悉為奴婢分賜百官

  魏沙門統曇曜奏:「平齊戶及諸民有能歲輸谷六十斛入僧曹者即為僧祇戶粟為僧祇粟遇凶歲賑給饑民。」又請:「民犯重罪及官奴以為佛圖戶以供諸寺掃灑。」魏主並許之於是僧祇戶粟及寺戶遍於州鎮矣

  六月魏立皇子宏為太子

  癸酉以左衛將軍沈攸之為郢州刺史

  上又令有司奏廬江王禕忿懟有怨言請窮治不許丁丑免禕官爵遣大鴻臚持節奉詔責禕因逼令自殺子輔國將軍充明廢徙新安

  十月丁卯朔日有食之

  魏頓丘王李峻卒

  十一月丁未魏復遣使來修和親自是信使歲通

  閏月戊子以輔師將軍猛陽為兗州刺史始治淮陰

  十二月戊戌司徒建安王休仁解揚州休仁年與上鄰亞素相友愛景和之世上賴其力以脫禍及泰始初四方兵起休仁親當矢石克成大功任總百揆親寄甚隆由是朝野輻湊上漸不悅休仁悟其旨故表解揚州己未以桂陽王休范為揚州刺史

  分荊州之巴東建平益州之巴西梓潼郡置三巴校尉治白帝先是三峽蠻獠歲為抄暴故立府以鎮之上以司徒參軍東莞孫謙為巴東建平二郡太守謙將之官敕募千人自隨謙曰:「亦夷不賓蓋待之失節耳何煩兵役以為國費!」固辭不受至郡開布恩信獠翕然懷之競餉金寶謙皆慰諭不受

  臨海賊帥田流自稱東海王剽掠海鹽殺鄞令東土大震

     太宗明皇帝中泰始六年庚戌公元四七零年

  正月乙亥初制間二年一祭南郊間一年一祭明堂

  二月壬寅以司徒休仁為太尉領司徒固辭

  癸丑納江智淵孫女為太子妃甲寅大赦令百官皆獻物始興太守孫奉伯止獻琴上大怒封藥賜死既而原之

  魏以東郡王陸定國為司空定國麗之子也

  魏主遣征西大將軍上黨王長孫觀擊吐谷渾

  四月辛丑魏大赦

  戊申魏長孫觀與葉欲渾王拾寅戰於曼頭山拾寅敗走遣別駕康盤龍入貢魏主囚之

  癸亥立皇子燮為晉熙王奉晉熙王昶後

  五月魏立皇弟長樂為建昌王

  六月癸卯以江州刺史王景文為尚書左僕射揚州刺史以尚書僕射袁粲為右僕射

  上宮中大宴裸婦人而觀之王后以戶扇障面上怒曰:「外捨寒乞今共為樂何獨不視!」後曰:「為樂之事其方自多豈有姑姊妹集而裸婦人以為笑外捨之樂雅異於此。」上大怒遣後起後兄景文聞之:「後在家劣弱今段遂能剛正如此!」

  南兗州刺史蕭道成在軍中久民間或言道成有異相當為天子上疑之征為黃門侍郎越騎校尉道成懼不欲內遷而無計得留冠軍參軍廣陵荀伯玉勸道成遣數十騎入魏境安置標榜魏果遣游騎數百履行境上道成以聞上使道成復本任九月命道成遷鎮淮陰以侍中中領軍劉勉為都督南徐兗等五州諸軍事鎮廣陵

  戊寅立總明觀置祭酒一人史學士各十人

  柔然部真可汗侵魏魏主引郡臣議之尚書右僕射南平公目辰日:「若車駕親征京師危懼不如持重固守虜懸軍深入糧運無繼不久自退遣將追擊破之必矣。」給事中張白澤曰:「蠢爾荒愚輕犯王略若鑾輿親行必望麾崩散豈可坐而縱敵以萬乘之尊嬰城自守非所以威服四夷也。」魏主從之白澤袞之孫也魏主使京兆王子推等督諸軍出西道任城王雲等督諸軍出東道汝陰王天賜等督諸軍為前鋒隴西王源賀等督諸軍為後斷鎮西將軍呂羅漢等掌留台事諸將會魏主於女水之濱與柔然戰柔然大敗乘勝逐北斬首五萬級降者萬餘人猶戎馬器械不可勝計旬有九日往返六千餘里改女水曰武川司徒東安王劉尼坐昏醉軍陳不整免官壬申還至平城

  是時魏百官不給祿少能以廉白自立者魏主詔:「吏受所監臨羊一口酒一斛者與者以從坐論有能糾告尚書已下罪狀者隨所糾官輕重授之。」張白澤諫曰:「昔周之下士尚有代耕之祿今皇朝貴臣服勤無報若使受禮者刑身糾之者代職臣恐奸人窺望忠臣懈節如此而求事簡民安不亦難乎請依律令舊法仍班祿以酬廉吏。」魏主乃為之罷新法

  十月辛卯詔以世祖繼體陷憲無遺以皇子智隨為世祖子立為武陵王

  魏乙渾專政慕容白曜頗附之魏主追以為憾遂稱白曜謀反誅之及其弟如意

  魏南部尚書李敷儀曹尚書李言斤少相親善與中書侍郎盧度世皆以才能為世祖顯祖所寵任參豫機密出納詔命其後言斤出為相州刺史受納貨賂為人所告敷掩蔽之顯祖聞之檻車征言斤案驗服罪當死是時敷弟弈得幸於馮太后帝意已疏之有司以中旨諷言斤告敷兄弟陰事可以得免言斤謂其婿裴攸曰:「吾與敷族世雖遠恩逾同生今在事勸吾為此吾情所不忍每引簪自刺解帶自絞終不得死且吾安能知其陰事將若之何?」攸曰:「何為為人死也有馮闡者先為敷所敗其家深怨之今詢其弟敷之陰事可得也。」言斤從之又趙郡范檦條列敷兄弟事狀凡三十餘條有司以聞帝大怒誅敷兄弟言斤得減死鞭髡配役未幾復為太倉尚書攝南部事順之子也

  魏陽平王新成卒

  是歲命龍驤將軍義興周山圖將兵屯浹口討田流平之

  柔然攻于闐于闐遣使者素目伽奉表詣魏求救魏主命公卿議之畢曰:「于闐去京師幾萬里蠕蠕唯習野掠不能攻城若其可攻尋已亡矣雖欲遣師勢無所及。」魏主以議示使者使者亦以為然乃詔之曰:「朕應仇敕諸軍以拯汝難但去汝遐阻必不能救當時之急汝宜知之朕今練甲養士一二歲間當躬帥猛將為汝除患汝其謹修警候以待大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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