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상 상 2016. 1. 17. 10:28

卷第一百二十九

 

宋紀十一】 起屠維大淵獻盡閼逢執徐凡六年

     世祖孝武皇帝下大明三年己亥公元四五九年

  正月己巳朔兗州兵與魏皮豹子戰於高平兗州兵不利

  己丑以驃騎將軍柳元景為尚作令右僕射劉遵考為領軍將軍

  己酉魏河南公伊

  三月乙卯以揚州六郡為王畿更以東揚州為揚州徙治會稽猶以星變故也

  三月庚寅以義興太守垣閬為兗州刺史遵之子也

  四月乙巳魏主立其弟子推為京兆王

  竟陵王誕知上意忌之亦潛為之備因魏人入寇修城浚隍聚糧治仗誕記室參軍江智淵知誕有異志請假先還建康上以為中書侍郎智淵夷之弟子也少有操行沈懷文每稱之曰:「人所應有盡有人所應無盡無者其唯江智淵乎!」

  是時道路皆雲誕反會吳郡民劉成上書稱:「息道龍昔事誕見誕在石頭城修乘輿法物習唱警蹕道龍憂懼私與伴侶言之誕殺道龍。」又豫章民陳談之上書稱:「弟詠之在誕左右見誕疏陛下年紀姓諱往巫鄭師憐家祝詛詠之密以啟聞誕誣言永之乘酒罵詈殺之。」上乃令有司奏誕罪惡請收付廷尉治罪乙卯詔貶誕爵為侯遣之國詔書未下先以羽林禁兵配兗州刺史垣閬使以之鎮為名與給事中戴明寶襲誕

  閬至廣陵誕未悟也明寶夜報誕典簽蔣成使明晨開門為內應成以告府舍人許宗之宗之入告誕誕驚起呼左右及素所畜養數百人執蔣成勒兵自衛天將曉明寶與閬帥精兵數百人猝至而門不開誕已列兵登陴自在門上斬蔣成赦作徒系囚開門擊閬殺之明寶從間道逃還詔內外纂嚴以始興公沈慶之為車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南兗州刺史將兵討誕甲子上親總禁兵頓宣武堂

  司州刺史劉季之誕故將也素與都督宗愨有隙聞誕反恐為愨所害委官間道自歸朝廷至盱眙盱眙太守鄭瑗疑季之與誕同謀邀殺之

  沈慶之至歐陽誕遣慶之宗人沈道愍繼書說慶之餉以玉環刀慶之遣道愍返數以罪惡誕焚郭邑驅居民悉使入城閉門自守分遣書檄邀結遠近時山陽內史梁曠家在廣陵誕執其妻子遣使邀曠曠斬使拒之誕怒滅其家

  誕奉表投之城外曰:「陛下信用讒言遂令無名小人來相掩襲不任枉酷即加誅翦雀鼠貪生仰違詔敕今親勒部曲鎮扞徐先經何福同生皇家今有何愆便成胡陵鋒奮戈萬沒豈顧蕩定之期冀在旦夕。」又曰:「陛下宮帷之丑豈可三緘!」上大怒凡誕左右腹心同籍期親在建康者並誅之死者以千數或有家人已死方自城內出奔者

  慶之至城下誕登樓謂之曰:「沈公垂白之年何苦來此!」慶之曰:「朝廷以君狂愚不足勞少壯故耳。」

  上慮誕奔魏使慶之斷其走路慶之移營白土去城十八里又進軍新亭豫州刺史宗愨徐州刺史劉道隆並帥眾來會兗州刺史沈僧明慶之兄子也亦遣兵助慶之先是誕誑其眾宗愨助我」;愨至繞城曜馬呼曰:「宗愨也!」

  誕見眾軍大集欲棄城北走留中兵參軍申靈賜守廣陵自將步騎數百人親信並自隨聲雲出戰邪趨海陵道慶之遣龍驤將軍武念追之誕行十餘里眾皆不欲去互請誕還城誕曰:「我還易耳卿能為我盡力乎?」眾皆許諾誕乃復還築壇歃血以誓眾凡府州文武皆加秩以主簿劉琨之為中兵參軍琨之遵考之子也辭曰:「忠孝不得並琨之老父在不敢承命。」誕囚之十餘日終不受乃殺之

  右衛將軍垣護之虎賁中郎將殷孝祖等擊魏還至廣陵上並使受慶之節度慶之進營逼廣陵城誕餉慶之食提挈者百餘人出自北門慶之不開視悉焚之誕於城上授函表請慶之為送慶之曰:「我受詔討賊不得為汝送表汝必欲歸死朝廷自應開門遣使吾為汝護送。」

  東揚州刺史顏竣遭母憂送喪還都上恩待猶厚竣時對親舊有怨言或語及朝廷得失會王僧達得罪疑竣譖之將死具陳竣前後怨望誹謗之語上乃使御史中丞庾微之劾奏免竣官竣愈懼上啟陳謝且請生命上益怒詔答曰:「卿訕訐怨憤已孤本望乃復過煩思慮懼不自全豈為下事上誠節之至邪!」及竟陵王誕反上遂誣竣與誕通謀五月收竣付廷尉先折其足然後賜死妻子徙交州至宮亭湖復沉其男口

  六月戊申魏主如陰山

  上命沈慶之為三烽於桑裡若克外城舉一烽克內城舉兩烽擒劉誕舉三烽璽書督趣前後相繼慶之焚其東門塞塹造攻道立行樓土山並諸攻具值久雨不得攻城上使御史中丞庾微之奏免慶之官詔勿問以激之自四月至於秋七月雨止城猶未拔上怒命太史擇日將自濟江討誕太宰義恭固諫乃止

  誕初閉城拒使者記室參軍山陰賀弼固諫誕怒抽刀向之乃止誕遣兵出戰屢敗將佐多逾城出降或勸弼宜早出弼曰:「公舉兵向朝廷此事既不可從荷公厚恩又義無違背唯當以死明心耳!」乃飲藥自殺參軍何康之等謀開門納官軍不果斬關出降誕為高樓置康之母於其上暴露之不與食母呼康之數日而死誕以中軍長濟陽范義為左司馬義母妻子皆在城內或謂義曰:「事必不振子其行乎!」義曰:「人吏也子不可以棄母吏不可以叛君必若何康之而活吾弗為也。」

  沈慶之帥眾攻城身先士卒親犯矢石乙巳克其外城乘勝而進又克小城誕聞兵入走趨後園隊主沈胤之等追及之擊傷誕墜水引出斬之誕母妻皆自殺

  上聞廣陵平出宣陽門敕左右皆呼萬歲侍中蔡興宗陪輦上顧曰:「卿何獨不呼?」興宗正色曰:「陛下今日正應涕泣行誅豈得皆稱萬歲!」上不悅

  詔貶誕姓留氏廣陵城中士民無大小悉命殺之沈慶之請自五尺以下全之其餘男子皆死女子以為軍賞猶殺三千餘口長水校尉宗越臨決皆先刳腸抉眼或笞面鞭腹苦酒灌創然後斬之越對之欣欣若有所得上聚其首於石頭南岸為京觀侍中沈懷文諫不聽誕自知將敗使黃門呂曇濟與左右素所信者將世子景粹匿於民間謂曰:「事若不濟思相全脫如其不免可深埋之。」各分以金寶繼送既出門並散走唯曇濟不去攜負景粹十餘日捕得斬之

  臨川內史羊璿坐與誕素善下獄死

  擢梁曠為後將軍贈劉琨之給事黃門侍郎

  蔡興宗奉旨慰勞廣陵興宗與范義素善收斂其屍送喪歸豫章上謂曰:「卿何敢故觸王憲?」興宗抗言對曰:「陛下自殺賊臣自葬故交何不可之有!」上有慚色

  宗越治軍嚴善為營陳每數萬人止頓越自騎馬前行使軍人隨其後馬止營合未嘗參差

  辛未大赦

  丙子以丹陽尹劉秀之為尚書右僕射

  丙戌以南兗州刺史沈慶之為司空刺史如故

  八月庚戌魏主如雲中壬戌還平城

  九月壬辰築上林苑於玄武湖北

  晉人築南郊壇於巳位尚書右丞徐爰以為非禮詔徙於牛頭山西直宮城之午位及廢帝即位以舊地為吉復還故處帝又命尚書左丞荀萬秋造五路依金根車加羽葆蓋

     世祖孝武皇帝下大明四年庚子公元四六零年

  正月甲子朔魏大赦改元和平

  乙亥上耕籍田大赦

  己卯詔祀郊廟初乘玉路

  庚寅立皇子子勳為晉安王子房為尋陽王子頊為歷陽王子鸞為襄陽王

  魏散騎侍郎馮闡來聘

  二月魏衛將軍樂安王良討河西叛胡

  三月魏人寇北陰平硃提太守楊歸子擊破之

  甲申皇后親桑於西郊皇太后觀禮

  四月魏太后常氏殂五月癸丑魏葬昭太后於鳴雞山

  丙戌尚書左僕射褚湛之卒

  吐谷渾王拾寅兩受宋魏爵命居止出入擬於王者魏人忿之定陽侯曹安表:「拾寅今保白蘭若分軍出其左右必走保南山不過十日人畜乏食可一舉而定。」六月甲午魏遣征西大將軍陽平王新成等督統萬高平諸軍出南道南郡公中山李惠等督涼州諸軍出北道以擊吐谷渾

  魏崔浩之誅也史官遂廢至是復置

  河西叛胡詣長安首罪魏遣使者安慰之

  七月遣使如魏

  甲戌開府儀同三司何尚之卒

  壬午魏主如河西

  魏軍至西平吐谷渾王拾寅走保南山九月魏軍濟河追之會疾疫引還獲雜畜二十餘萬

  庚午魏主還平城

  丁亥徒襄陽王子鸞為新安王

  十月庚寅詔沈慶之討緣江蠻

  前廬陵內史周郎言事切直上銜之使有司奏郎居母喪不如禮傳送寧州於道殺之朗之行也侍中蔡興宗方在直請與朗別坐白衣領職

  十一月魏散騎侍郎盧度世等來聘

  是歲上征青冀二州刺史顏師伯為侍中師伯以諂佞被親任群臣莫及多納貨賄家累千金上嘗與之樗蒲上擲得雉自謂必勝師伯次擲得盧上失色師伯遽斂子曰:「幾作盧!」是日師伯一輸百萬

  柔然攻高昌殺沮渠安周滅沮渠氏以闞伯周為高昌王高昌稱王自此始

     世祖孝武皇帝下大明五年辛丑公元四六一年

  正月戊午朔朝賀雪落太宰義恭衣有六出義恭奏以為瑞上悅義恭以上猜暴懼不自容每卑辭遜色曲意祗奉由是終上之世得免於禍

  二月辛卯魏主如中山丙午至鄴遂如信都

  三月遣使如魏

  魏主發並肆州民五千人治河西獵道辛巳還平城

  四月癸巳更以西陽王子尚為豫章王

  庚子詔經始明堂直作大殿於丙己之地制如太廟唯十有二間為異

  雍州刺史海陵王休茂年十七司馬新野庾深之行府事休茂性急欲自專處決深之及主帥每禁之常懷忿恨左右張伯超有寵多罪惡主帥屢責之伯超懼說休茂曰:「主帥密疏官過失欲以啟聞如此恐無好。」。休茂曰:「為之奈何?」伯超曰:「唯有殺行事及主帥舉兵自衛此去都數千里縱大事不成不失入虜中為王。」休茂從之

  丙午夜休茂與伯超等帥夾轂隊殺典簽楊慶於城中出金城殺深之及典簽戴雙徵集兵眾建牙馳檄使佐吏上己為車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加黃鉞侍讀博士荀詵諫休茂殺之伯超專任軍政生殺在己休茂左右曹萬期挺身斫休茂不克而死

  休茂出城行營咨議參軍沈暢之等帥眾閉門拒之休茂馳還不得入義成太守薛繼考為休茂盡力攻城克之斬暢之及同謀數十人其日參軍尹玄慶復起兵攻休茂生擒斬之妻皆自殺同黨伏誅城中擾亂莫相統攝中兵參軍劉恭之秀之之弟也眾共推行府州事繼考以兵脅恭之使作啟事繼考立義」,自乘驛還都上以為北中郎咨議參軍賜爵冠軍侯事尋洩伏誅以玄慶為射聲校尉

  上自即位以來抑黜諸弟既克廣陵欲更峻其科沈懷文曰:「漢明不使其子比光武之子前史以為美談陛下既明管蔡之誅願崇唐衛之寄。」及襄陽平太宰義恭探知上旨復上表請裁抑諸王不使任邊州及悉輸器甲禁絕賓客沈懷文固諫以為不可乃止

  上畋游無度嘗出夜還敕開門侍中謝莊居守以棨信或虛執不奉旨須墨敕乃開上後因燕飲從容曰:「卿欲效郅君章邪?」對曰:「臣聞王者祭祀畋游出入有節今陛下晨往宵歸臣恐不逞之徒妄生矯詐是以伏須神筆乃敢開門耳。」

  魏大旱:「州郡境內神無大小悉灑掃致禱俟豐登各以其秩祭之。」於是群祀之廢者皆復其舊

  七月戊寅魏主立其弟小新成為濟陽王加征東大將軍鎮平原天賜為汝陰王加征南大將軍鎮虎牢萬壽為樂浪王加征北大將軍鎮和龍洛侯為廣平王

  壬午魏主巡山北八月丁丑還平城

  戊子立皇子子仁為永嘉王子真為始安王

  九月甲寅朔日有食之

  沈慶之固讓司空柳元景固讓開府儀同三司詔許之仍命慶之朝會位次司空俸祿依三司元景在從公之上

  慶之目不知書家素富產業累萬金童奴千計再獻錢千萬谷萬斛先有四宅又有園捨在婁湖慶之一夕攜子孫及中表親戚徙居婁湖以四宅輸官慶之多蓄妓妾優遊無事盡意歡娛非朝賀不出門車馬率素從者不過三五人遇之者不知其三公也

  甲戌移南豫州治於湖丁丑以潯陽王子房為南豫州刺史

  閏月戊子皇太子妃何氏卒謚曰獻妃

  壬寅更以歷陽王子頊為臨海王

  十月甲寅以南徐州刺史劉延孫為尚書左僕射右僕射劉秀之為雍州刺史

  乙卯以新安王子鸞為南徐州刺史子鸞母殷淑儀寵傾後宮子鸞愛冠諸子凡為上所眄遇者莫不入子鸞之府及為南徐州割吳郡以屬之

  巴陵王休若為北徐州刺史以山陰令張岱為咨議參軍行府國事後臨海王子頊為廣州豫章王子尚為揚州晉安王子勳為南兗州岱歷為三府咨議三王行事與典簽主帥共事事舉而情不相失或謂岱曰:「主王既幼執事多門而每能緝和公私雲何致此?」岱曰:「古人言:『一心可以事百君。』我為政端平待物以禮悔吝之事無由而及明暗短長更是才用之多少耳。」及子鸞為南徐州復以岱為別駕行事永之弟也

  魏員外散騎常侍游明根等來聘明根雅之從祖弟也

  魏廣平王洛侯卒

  十二月壬申以領軍將軍劉遵考為尚書右僕射

  甲戌制民戶歲輸布四匹

  是歲詔士族雜婚者皆補將吏士族多避役逃亡乃嚴為之制捕得即斬之往往奔竄湖山為盜賊沈懷文諫不聽

     世祖孝武皇帝下大明六年壬寅公元四六二年

  正月癸未魏樂浪王萬壽卒

  辛卯上初祀五帝於明堂大赦

  丁未策秀孝於中堂揚州秀才顧法對策曰:「源清則流潔神聖則刑全躬化易於上風體訓速於草偃。」上覽之惡其諒也投策於地

  二月乙卯復百官祿

  三月庚寅立皇子子元為邵陵王

  侍中沈懷文數以直諫忤旨懷文素與顏竣周朗善上謂懷文曰:「竣若知我殺之亦當不敢如此。」懷文嘿然侍中王彧言次稱竣朗人才之美懷文與相酬和顏師伯以白上上益不悅上嘗出射雉風雨驟至懷文與王彧江智淵約相與諫會召入雉場懷文曰:「風雨如此非聖躬所宜冒。」彧曰:「懷文所啟宜從。」智淵未及言上注弩作色曰:「卿欲效顏竣邪何以恆知人事!」又曰:「顏竣小子恨不先鞭其面!」每上燕集在坐者皆令沉醉嘲謔無度懷文素不飲酒又不好戲調上謂故欲異己謝莊嘗戒懷文曰:「卿每與人異亦何可久!」懷文曰:「吾少來如此豈可一朝而變非欲異物性所得耳。」上乃出懷文為晉安王子勳征虜長史領廣陵太守

  懷文詣建康朝正事畢遣還以女病求申期至是猶未發為有司所糾免官禁錮十年懷文賣宅欲還東上聞之大怒收付廷尉丁未賜懷文死懷文三子澹行哭為懷文請命見者傷之柳元景欲救懷文言於上曰:「沈懷文三子塗炭不可見願陛下速正其罪。」上竟殺之

  四月淑儀殷氏卒追拜貴妃謚曰宣上痛悼不已精神為之惘惘頗廢政事

  五月壬寅太宰義恭解領司徒

  六月辛酉東昌文穆公劉延孫卒

  庚午魏主如陰山

  魏石樓胡賀略孫反長安鎮將陸真討平之魏主命真城長蛇鎮氐豪仇辱檀反真討平之卒城而還

  七月壬寅魏主如河西

  乙未立皇子子雲為晉陵王是日卒謚曰孝

  晉庾冰議使沙門敬王者桓玄複述其議並不果行至是上使有司奏曰:「法枝派墨條分至於崇親嚴上厥猷靡爽唯浮圖為教反經提傳拘文蔽道在末爾扇夫佛以謙卑自牧忠虔為道寧有屈膝四輩而簡禮二親稽顙耆臘而直體萬乘者哉臣等參議以為沙門接見比當盡虔禮敬之容依其本俗。」九月戊寅制沙門致敬人主及廢帝即位復舊

  乙未以尚書右僕射劉遵考為左僕射丹陽尹王僧朗為右僕射僧朗彧之父也

  十月壬申葬宣貴妃於龍山鑿岡通道數十里民不堪役死亡甚眾自江南葬埋之盛未之有也又為之別立廟

  魏員外散騎常侍游明根等來聘

  辛巳加尚書令柳元景司空壬寅魏主還平城

  南徐州從事史范陽祖沖之上言何承天元嘉歷疏舛猶多更造新歷以為:「舊法冬至日有定處未盈百載輒差二度今令冬至日度歲歲微差將來久用無煩屢改子為辰首位在正北虛為北方列宿之中今歷上元日度發自虛一日辰之號甲子為先今歷上元歲在甲子承天法五星各自有元今法交會遲疾悉以上元歲首為始。」上令善歷者難之不能屈會上晏駕不果施行

     世祖孝武皇帝下大明七年癸卯公元四六三年

  正月丁亥以尚書右僕射王僧朗為太常衛將軍顏師伯為尚書僕射

  上每因宴集好使群臣自相嘲訐以為樂吏部郎江智淵素恬雅漸不會旨嘗使智淵以王僧郎戲其子彧智淵正色曰:「恐不宜有此戲!」上怒曰:「江僧安癡人癡人自相惜。」僧安智淵之父也智淵伏席流涕由此恩寵大衰又議殷遺妃謚曰懷上以為不盡美甚銜之它日與群臣乘馬至貴妃墓舉鞭指墓前石柱謂智淵曰:「此上不容有!」智淵益懼竟以憂卒

  己丑以尚書令柳元景為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二月甲寅上南巡豫南兗二州丁卯校獵於烏江壬戌大赦甲子如瓜步山壬申還建康

  四月甲子:「自非將軍戰陳並不得專殺其罪應重辟者皆先上須報違犯者以殺人論。」

  五月丙子詔曰:「自今刺史守宰動民興軍皆須手詔施行唯邊隅外警及奸釁內發變起倉猝者不從此例。」

  戊辰以左民尚書蔡興宗左衛將軍袁粲為吏部尚書淑之兄子也

  上好狎侮群臣自太宰義恭以下不免穢辱常呼金紫光祿大夫王玄謨為老傖僕射劉秀之為老慳顏師伯為齴其餘短皆有稱目黃門侍郎宗靈秀體肥拜起不便每至集會多所賜與欲其瞻謝傾踣以為歡笑又寵一崑崙奴令以杖擊群臣尚書令柳元景以下皆不能免唯憚蔡興宗方嚴不敢侵媟顏師伯謂儀曹郎王耽之曰:「蔡尚書常免暱戲去人實遠。」耽之曰:「蔡豫章昔在相府亦以方嚴不狎武帝宴私之日未嘗相召蔡尚書今日可謂能負荷矣。」

  壬寅魏主如陰山

  六月戊辰以秦郡太守劉德願為豫州刺史德願懷慎之子也上既葬殷貴妃數與群臣至其墓謂德願曰:「卿哭貴妃悲者當厚賞。」德願應聲慟哭撫膺擗踴涕泗交流上甚悅故用豫州刺史以賞之上又令醫術人羊志哭貴妃志亦嗚咽極悲他日有問志者曰:「卿那得此副急淚?」志曰:「我爾日自哭亡妾耳。」

  上為人機警勇決學問博洽文章華敏省讀書奏能七行俱下又善騎射而奢欲無度自晉氏渡江以來宮室草創朝宴所臨西二堂而已晉孝武末始作清暑殿宋興無所增改上始大修宮室土木被錦繡嬖妾幸臣賞賜傾府藏壞高祖所居陰室於其處起玉燭殿與群臣觀之床頭有土障壁上掛葛燈籠麻蠅拂侍中袁顗因盛稱高祖儉素之德上不答獨曰:「田舍公得此已為過矣。」淑之兄子也

  八月乙丑立皇子子孟為淮南王子產為臨賀王

  丙寅魏主畋於河西九月辛巳還平城

  庚寅以新安王子鸞兼司徒

  丙申立皇子子嗣為東平王

  十月癸亥以東海王禕為司空

  己巳上校獵姑孰

  魏員外散騎常侍游明根等來聘明根奉使三返上以其長者禮之有加

  十一月癸巳上習水軍於梁山

  十二月丙午如歷陽

  甲寅大赦

  己未太宰義恭加尚書令

  癸亥上還建康

     世祖孝武皇帝下大明八年甲辰公元四六四年

  正月丁亥魏主立其弟雲為任城王

  戊子以徐州刺史新安王子鸞領司徒

  閏五月壬寅太宰義恭領太尉

  上末年尤貪財利刺史二千石罷還必限使獻奉又以蒲戲取之要令罄盡乃止終日酣飲少有醒時常憑幾昏睡或外有奏事即肅然整容無復酒態由是內外畏之莫敢弛惰庚申上殂於玉燭殿遺詔:「太宰義恭解尚書令加中書監以驃騎將軍南兗州刺史柳元景領尚書令入居城內事無鉅細悉關二公大事與始興公沈慶之參決若有軍旅悉委慶之尚書中事委僕射顏師伯外臨所統委領軍將軍王玄謨。」是日太子即皇帝位年十六大赦吏部尚書蔡興宗親奉璽綬太子受之傲惰無戚容興宗出告人曰:「昔魯昭不戚叔孫知其不終家國之禍其在此乎!」

  甲子詔復以太宰義恭錄尚書事柳元景加開府儀同三司領丹陽尹解南兗州

  六月丁亥魏主如陰山

  七月己亥以晉安王子勳為江州刺史

  柔然處羅可汗卒子予成立號曰受羅部真可汗改元永康部真帥眾侵魏辛丑魏北鎮遊軍擊破之

  壬寅魏主如河西高車五部相聚祭天眾至數萬魏主親往臨視之高車大喜

  丙午葬孝武皇帝於景寧陵廟號世祖

  庚戌尊皇太后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

  乙卯罷南北二馳道及孝建以來所改制度還依元嘉尚書蔡興宗於都座慨然謂顏師伯曰:「先帝雖非盛德之主要以道始終三年無改古典所貴今殯宮始撤山陵未遠而凡諸制度興造不論是非一皆刊削雖復禪代亦不至爾天下有識當以此窺人。」

  太宰義恭素畏戴法興巢尚之等雖受遺輔政而此身避事由師伯不從是政歸近習法興等專制朝權威德近遠詔敕皆出其手尚書事無大小鹹取決焉義恭與顏師伯但守空名而已

  蔡興宗自以職管銓衡每至上朝輒為義恭陳登賢進士之意又箴規得失博論朝政義恭性恇撓阿順法興恆慮失旨聞興宗言輒戰懼無答興宗每奏選事法興尚之等輒點定國回換僅有在者興宗於朝堂謂義恭師伯曰:「主上諒暗不親萬機而選舉密事多被刪改復非公筆亦不知是何天子意!」數與義恭等爭選事往復論執義恭法興皆惡之左遷興宗新昌太守既而以其人望復留之建康

  丙辰追立何妃曰獻皇后

  乙丑新安王子鸞解領司徒戴法興等惡王玄謨剛嚴八月丁卯以玄謨為南徐州刺史

  王太后疾篤使呼廢帝帝曰:「病人間多鬼那可往!」太后怒謂侍者:「取刀來剖我腹那得生寧馨兒!」己丑太后殂

  九月辛丑魏主還平城癸卯以尚書左僕射劉遵考為特進右光祿大夫

  乙卯葬文穆皇后於景寧陵

  十二月壬辰以王畿諸郡為揚州以揚州為東揚州癸巳以豫章王子尚為司徒揚州刺史

  是歲青州移治東陽

  宋之境內凡有州二十二郡二百七十四縣千二百九十九戶九十四萬有奇

  東方諸郡連歲旱米一升錢數百建康亦至百餘錢餓死者什六七